关于《影形》的赘语
「北京当代·艺术博览会 — 重聚」
关于《影形》的赘语
当下,“架上绘画”正以越来越粉嫩的艳丽和涂鸦般的装饰成为切入当代的展现方式,充斥着人们的视觉感官并给人带来了娇柔而炫目的即时性满足感,这或许是艺术应对时代所作出的适应性调整;也可能是被后现代消费文化所裹挟,成为娱乐景观的架构与同谋。如果架上绘画的终极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大众瞬间的视觉快感和饱腹需求,去投怀一种时尚的在精神层面降维以至消解的趋同模式,我宁可选择孤独自省的努力切入正见正觉的自娱和自乐。
艺术家的独立艺术体系框架是构成世界多元艺术格局的基础要素。趋同仅是表象,差异才是绝对的。处于同一时空的人类,对同一事物的感应与感受是千差万别的,不同的精神世界才能产生不同的思想。保持其个体意识的独立性和作品品格的差异性,“和而不同"理应是艺术世界的常态。然而,在信息化、数字化迅猛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人类正在史无前例的加速物化与异化,并迅速融进一种混沌的万物智能的序列之中,此序列将会渐渐地远离我们曾经虔诚恪守的那些信仰、道德、伦理、真挚和爱……
近期我创作的《影形》系列作品的主旨便是在人与人之间日趋物质化、利益化,精神迷失、焦虑躁动,男人和女人只贪念肉身需求的社会现实面前,诠释一种对生命意义的反思与回望。作品以马和女人作为形象主体,同时植入了山川、空气、拱门、墙等视觉符号,这些符号的流动,交织着一个马与人如影随形的同体身影,这个超然的虛相背后或许会折射出一幕幕真实的集体潜意识的濛濛叙事。《影形》作品中所有的元素构建没有采用通常的逻辑性表述,而是在近于冥想的故事里,将阳刚和坚毅、温情和忠贞、灵与肉相拥吻的悸动呈现于画面。那些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说早已成为当代人们所不屑的痴情和呓语,但我还是能看见ta们唯美的形影、听到ta们血脉喷张的心跳,生命与激情仍在鲜活的继续之中……
不自觉中我对单色系形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在黑白版画和白色大理石雕像中能感受到一种无可替代的内在张力,它们单一色相的特殊性控制了视觉的游离,凝聚了结构形体的语言层次,释放着某种收缩及扩张的双重属性。在作品表现上我摒弃了通常绘画中的靓丽色彩,强化了简约的单色系价值,大道至简,大音希声!用浅浅的、淡淡的、近乎素描一样的调性来营造一个虚拟的视觉场景,这个场景显化的是我的“心像”和“意志”。
就绘画而言,色彩的选择和运用完全取决于艺术家的内心诉求,无论色彩怎么张扬抑或怎样内敛都是为作品的主题服务的,无法想象伦勃朗的《夜巡》如果用莫奈的色彩去画;莫兰迪的瓶瓶罐罐用梵高的色彩去置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人类社会的变化改变了一切旧有的东西,不知道有几个人还能在这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沉下心去完整的读一本书或静静地坐下来用心去体味一件艺术品?快餐文化过剩的疲倦让人无暇关照自我的存在。先前人们素颜,其长相一目了然,谁都可以真实无误地判断你所看到的“好看”。而如今的“好看”是在修饰和剪辑下编造出来的假象与幻象,如游戏中的面具。不是美的本质在改变,而是人的观念在改变。人的精神世界在未知领域的牵引下始终调动着无尽的探究欲望,昨天的艺术尘埃未定,今天的艺术粉墨登场,我们实在还无法预言明天的艺术是走向萎顿的衰落还是多彩的澄明。
为了追赶潮流不断地去切换角色是艺术家目前的一种普适性选择。栗宪庭说:真正的文化态度是独立思考下的文化立场。找双适合自己脚的鞋穿上才明智,我无意把自己卷进时尚的潮流中,只能看潮起潮落跌宕起伏,待到退潮时,光着脚去海边风也淡云也轻的散散步……,谨此,已乐在其中。